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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 Good Moment - issue 7: “不如意時就唱首歌吧 (上篇): 蘇茵”
訪問主持、文字、攝影: Amazing a day


能夠相約嘉賓好友細意對話,打開心窗,分享他/她們的人生旅程,實在是賞心悅事。今篇我請來了土生土長的年輕藝術家蘇茵(Helen So),平時見到的Helen,是一位爽朗美麗的女生,而且每句說話也總帶著微笑,且細聽這位年輕女生跟我們分享她的心路歷程.....

[ 故事的起點 ]
相約Helen跟我做這個訪問,她很爽快地答應了我,並形容這個是”蘇茵的故事”。

故事的起點就由Helen的童年開始。她來自單親家庭,因為母親很年輕便誕下自己,為了工作和生計,唯有將她交給外婆去照顧。從小就跟外婆同住,直至小學三年級。那段時間,給她最深刻的回憶,就是外婆在西灣河街市工作的關係,放學後經常在西灣河一帶流連、玩耍。

相對地,和母親較少見面,通常在過節日才見面,或學校放假時帶她去旅行。直到小學四年級,母親接她到屯門的家中同住,跟外婆距離遠了,外婆和她也很不開心,這也是人之常情。

搬到屯門後,母親也沒有刻意為她去轉校,原因是母親也是讀同一間學校,希望女兒也在同校完成小學。那時她早上四、五點便要起床,由屯門坐巴士到銅鑼灣,再轉車往西灣河的學校上學,每天如是。她笑說,那時她必定是最早回到課室的,甚至比校工上班更早。

毎天的長途交通會否影響她的學業進度? 她說,成績還算過得去。記得在小學五年級,一次英文科考試,成績有很大的進步,老師派卷的時候,在眾同學面前表揚她,讚賞她雖然每天也得花上很多時間在交通上,但也能取得好成績。而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讚揚,連Helen自己也感到很尷尬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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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第一志願 ]
到了小學六年級,搬到筲箕灣居住,也較接近學校,感到很安定了。準備升中時,一次升學介紹中,知道有一間名為”賽馬會體藝中學”,顧名思義,專注藝術或體育。從小喜愛繪畫的她,在那一刻,心突然醒了一下,很想嘗試去入讀。

因為體藝中學不經升中派位,而是要親自投考,Helen也得跟媽媽討論一番。其實彼此也有其他心儀的中學,所以除了選擇心儀的中學作第一志願外,也帶同畫作去投考賽馬會體藝中學。結果順利考入,她也決定入讀體藝中學,因為這才是真的”第一志願”學校。

體藝中學是很特別的中學,除了一般中學的科目外,也很著重藝術科目。中一至中三也是寄宿,可以在週末回家。Helen說很喜歡這種方式,很多親友也讚賞她小小年紀很夠獨立。

但是,雖然週末可以回家,很多時卻在週末要到屯門的長輩家中補習,週日則會到柴灣修習全日的繪畫課程,週日晚上便要回到宿舍。實際上跟家人見面是少了,當然,連很疼惜她的外婆也少見面了。或者,這就是年青人成長的代價。

中二那年,母親打算安排她到外國留學,她也已遠飛到加拿大渡暑假,準備辦理入學和交學費。那時是2001年,發生了”911事件”,那一刻她很震驚,發覺隨時可以失去了一切,包括親人,心中只想回到香港跟家人在一起。所以,回港繼續在體藝中學的學習生活。

[ 在英國的日子 ]
終於在一年之後,母親建議她到英國留學。而她也很喜歡那處的環境,所以便決定前往,一讀便是四年。她憶述那段日子是很快樂的經歷,很喜歡當地的學習生活。

當時學校所在於較偏遠的位置,全校連老師在內也只得四百多人,彼此的關係很接近,而且學費也較為便宜。因此,有很多香港人報讀。某些來自香港的同學會因為彼此嗜好、背景和圈子的不同,加上Helen和外籍同學相處較投緣,所以跟他們不算很投契。譬喻,他們很喜歡長時間大聲播放電視節目,影響到其他在溫習的人,這樣很多人也不能接受。

所屬學校位於一條鄉村內,平日會在下午五時左右supper(晚飯),用餐之後會在學校內稍作活動,便回到宿舍休息,這是恆常的生活。學校也經常舉行不同的活動,例如,一起行超級市場! 雖然,這是很簡單又樸素的活動,但這就是那處的文化,是很舒服的感覺。

“有些人就是愛熱鬧,一秒也不可以靜;又有些人則是愛靜,愛簡單,亦懂得為人設想。”我說。

Helen說,有時也會熱鬧一點,也愛追看港劇,和聽香港流行音樂。喜歡和同學即興拿著水樽當成咪高峰,扮歌星也能玩一番;當然以不騷擾他人為原則。

要數最不平凡的事情,就是在2007年,中學最後的一年,她做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,往非洲做義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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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[ 非洲之旅 ]
這個計劃是預早一年便要申請,用足足一年時間去籌備,籌備甚麼? 就是要去籌募旅費。Helen跟其他九位年青人成立了一團隊,隊中她是唯一的中國人。

為了籌錢,曾經舉辦過Dress up party,拍賣會等等。一些老師,家人也會支持他們身體力行,而去募捐。除了這樣,透過這個籌募的過程,十位年青人除了要建立起自己的團隊,也建立起默契,這樣才能夠應付在非洲的一個月艱辛旅程。

除了籌錢,團隊也得定期一同討論工作議程,訂立目標,計劃。出發之前,要注射防疫針,並且會先在英國的郊區去實地演習,作為模擬旅程,仿如真人show。因為隊員之間的性格、相處和做事方式的不同,大家也得去包容、平衡。經過這一年的相處,彼此的關係很親近。

有些人也質疑他們為何付上一筆錢,到非洲去吃苦是否值得;但團隊卻覺得能夠到非洲體驗,是難得的機會,趁年青真是要去走一趟。

“願意花時間去體驗一種有意思的事情,顯示你們有知性。在外地留學,結交多些外國同學是應該的,這樣對你的視野、見聞、語言也有長進。況且這群人會於畢業之後也各散東西,這短短幾年時間,更值得珍惜。”我說。

年青人就是要學懂吃苦,方能更進一步,艱難的磨練對成長有著很大的幫助。在非洲的一個月,有些事情令Helen很有感受。

[ 野外體驗 ]
這個旅程是露營的方式,營地之間需要走上很大段路,或搭車再行路。每日背負著很重的行李,自己個子屬中等,但仍是一群人中最嬌小的,感到很吃力。走在漫漫長路上,只想可以快點去到目的地。

有一次在到達目的地之前,遇到了一個上斜坡;面對著斜坡,自己感到很疲乏。很多隊友已到達目的地,卻有幾個人走回下來,替她打氣;在眾人的鼓勵下,終於完成了這段斜坡,並到達目的地。就在這一刻,Helen心中突然湧上了一份成功感,加上朋友的支持更令她動容,自己不禁哭了出來,場面感動。成功到達目的地後,大家還得要紥營生火,預備晩飯等事情,但心中仍感到非常澎湃。

另一次,經過一個殘舊又簡陋的街市去補給,有一群小朋友正在玩耍,隊友也為他們拍些照片。那些小朋友看著她的外表,估計她是中國人,說她一定是懂得功夫的,Helen於是順水推舟,其實不懂功夫的她,扮一些功夫甫士來逗他們歡笑;並隨手在口袋中拿了幾粒糖,打算送給他們吃;但是,領隊著他們不要這樣,他們大惑不解。

就在回程車中,領隊解釋是因為大家也覺得這群小朋友很可憐,給他們幾粒糖是可以理解;但是其實他們很窮困,家中並沒有刷牙的用具,而且亦可能被父母責罵。當聽到領隊的解釋,那一刻便醒覺起來。透過車窗,遙望著這群小朋友的眼睛,不禁為他們憐憫。自言是很易哭的她,再次在這旅程中流下淚來,相當感性。

非洲之旅,觀賞野生動物的環節當然是少不得。在野生草原上,長頸鹿、獅子、老虎等各種動物也可以近距離觀賞。領隊跟他們說發生了很特別的事情,所指的是獅子獵殺了一頭長頸鹿,領隊便驅車帶他們看此實況。

當車子駛到現場,就在距離兩三米外,他們一隊人目睹此等場面,也驚嘆大自然的生存法則。Helen第一次面對這種震撼,百感交集,自己又再哭了出來,並且哭了很久,有兩位女同學也被她感動,眼泛淚光,但仍去安慰她。

之後大隊到達一個小亭稍作休息,正值補充時間,領隊預備了三文治,但全是免治牛肉三文治,實在太應景,她即使餓著也吃不下去,唯有以零食充飢。
“這也許是一個考驗,面對這種震撼畫面,若然仍可處之泰然,其實是在試練自己堅強的一面。”我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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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[ 唱首歌 ]
有一次,乘長途巴士到另一個營地的途中,在四目無人的空曠地段,巴士竟然壞了,仿如電影的橋段。各人下車去看個究竟,和想想辦法。

太陽已逐漸下山,大家正當很苦惱,如何去解決這問題時;突然,幾位當地人在車上一同唱起歌來,然後大家也跟著唱,而且是開心地唱,好像完全無事發生。這個場面,令他們一行人也逐漸輕鬆過來,隔了十多分鐘,車子終於可以重新開動,出發到營地,問題也就解決了。

“大家也唱起歌來,帶動了一股氣息,連部車也被感動了,這是很神奇的力量。”我說。

Helen說,換了是在香港,想必會是投訴、怨聲四起。遇到這種情況還去唱歌,恐怕被人說是儍的。但她覺得,文化和信仰是令當地人就是會這樣去解決問題。

這次歴時一個月的非洲之旅,是特別而且難忘的旅程,令Helen覺得不枉此生;與此同時,在英國的愉快學習生活卻起了變奏….. (待續)

[ 後記 ]
跟蘇茵談天,她的爽朗健談,使我們這個對話全無冷場。既然如此,年青人的聲音那麼動聽,就讓她訴說下去,留待下一篇繼續聽她述說”蘇茵的故事”;由非洲回到香港,由讀書到初出茅廬遇到的一些事情,令到她更成長,影響到今天的她,各位觀眾敬請記得留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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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mazing a Day   2016年。夏
相關文章:A Good Moment - Issue 8: “不如意時就唱首歌吧 (下篇): 蘇茵”
​[ 作者簡介 ]
生活創意人,喜歡跟人和自然對話。工作不停,享受充滿創作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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